【2002 年 01 期】杨湘海贩卖、运输毒品案
【争议焦点】
犯有贩卖运输毒品罪的被告人，在死刑复核期间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之重大立功表现的，可否改判为无期徒刑？
【案例要旨】
法定量刑情节，是指法律明文规定在量刑时必须予以考虑的情节，包括从重处罚、从轻处罚、减轻处罚和免除处罚四种。我国《刑法》第六十八条第一款规定，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对于犯有贩卖运输毒品罪的被告人，在死刑复核期间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之重大立功表现的，由于被告人具有法定从轻、减轻处罚的量刑情节，根据我国严格控制死刑适用的原则及“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审判机关对已判为死刑的被告人可改判为无期徒刑。
杨湘海贩卖、运输毒品案
法公布（2002 第 24 号）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
〔2001〕刑复字第 99 号
被告人杨湘海，男，1968 年 10 月 5 日出生，汉族，湖南省岳阳县人，小学文化，无职业，住岳阳市岳阳楼区五里乡岳城村白石组，1990 年 3 月 8 日因犯流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1993 年 4 月 20 日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经减刑于 1996 年 7 月 3 日刑满释放。因本案于 1999 年 9 月 21 日被逮捕。现在押。
湖南省岳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岳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杨湘海犯贩卖毒品罪一案，于 2000 年 12 月 23 日以〔2000〕岳中刑初字第 52 号
刑事判决，认定被告人杨湘海犯贩卖、运输毒品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宣判后，被告人杨湘海不服，提出上诉。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 2001 年 3 月 29 日以〔2001〕湘刑终字第 84 号刑事判决，驳回被告人杨湘海上诉，维持原审对杨湘海的判决，并依法报请本院核准，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复核。现已复核终结。
经复核查明：1998 年 7 月的一天，被告人杨湘海按照任建良（同案被告人，已判刑）的安排，在任建良开设的“阿良发廊”将任建良提供的 100 克海洛因通过易江生（同案被告人，已判刑），贩卖给吸毒人员曹××，获赃款人民币 19000 元。杨湘海将其中人民币 16000 元交给任建良，个人得赃款人民币 3000 元，并付给易江生人民币 400 元。
1999 年 4 月初的一天，被告人杨湘海经与任建良共谋，杨湘海和瞿小松、江妹子（去向不明）共同出资人民币 48000 元（杨湘海出资 2000 元），交由任建良到广州购得海洛因 400 克，杨湘海自留 20 克海洛因，其余交给瞿小松、江妹子。
1999 年 5、6 月份，杨湘海三次为刘友保向任建良购买海洛因 75 克。在此期间，杨湘海还向任建良购得海洛因 20 克，以每克人民币 160 元的价格卖给吸毒人员冯××。
1999 年 8 月上旬，被告人杨湘海得知公安机关正在对其追捕，便携带现金 35000 余元逃往广州市。8 月 21 日，杨湘海在广州市购得海洛因 310 克，次日下午返回岳阳市将海洛因卖给袁应平（同案被告人，已判刑），后公安机关将袁应平所购海洛因查获，重量为 309．6537 克。
1999 年 5 月下旬，被告人杨湘海应赵打保（同案被告人，已判刑）的要求，通过任建良帮忙调换 300 克劣质海洛因。任建良同意调换部分海洛因。随后，杨湘海将赵打保的 300 克劣质海洛因转交任建良，并将任建良调换的 50 克质量好的海洛因转交赵打保。
1999 年 8 月 26 日，被告人杨湘海在广州火车站被公安机关抓获。
综上，被告人杨湘海贩卖、运输海洛因共计 945 克。
本案在复核期间，被告人杨湘海揭发夏创新非法制造、销售枪支。经公安机关查证，杨湘海的揭发属实，夏创新已被逮捕，现已缴获其非法制造、销售的枪支 11 支。
上述事实，有查获的海洛因及鉴定结论，证人证言和同案被告人供述以及公安机关于杨湘海检举情况说明等证据证实。被告人杨湘海亦供认，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杨湘海非法贩卖、运输海洛因的行为，已构成贩卖、运输毒品罪，且贩卖、运输毒品数量大，依法应予惩处。杨湘海在刑罚执行完毕后五年内重新犯罪，系累犯，依法应从重处罚。
一、二审法院判决未认定累犯不当，二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鉴于杨湘海在我院复核期间，揭发他人非法制造、销售枪支，经查证属实，构成重大立功，依法应予以从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九十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百八十五条第（三）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第二款第（一）项、第五十七条第二款、第六十五条第一款、第六十八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01〕湘刑终字第 84 号刑事判决和岳阳市中级人民法院〔2000〕岳中刑初字第 52 号刑事判决中对被告人杨湘海的量刑部分；
二、被告人杨湘海犯贩卖、运输毒品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本判决送达后即发生法律效力。